断……断袖……?

    沈既明冷汗涔涔。

    某个难以启齿的念头冒出脑海,还没蹦出几个字就被他自己叫了停。不可能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李龙城哪怕是个天阉也不会想和他搞断袖的。

    遥想当年重华宫,他不知第几次与李龙城吵架。他二人太过熟悉彼此,谁也不屑于装君子,吵不了几句就动手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,沈既明和李龙城大大小小打过不知多少回,唯有那日双方谁也没见血。

    起因已记不清了,无非是李龙城吃饱了撑的去重华宫看看他的阶下囚还活着没有,沈既明听出来者身份,又是一通阴阳怪气,一句好话也没有。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,从拌嘴到互殴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。

    沈既明以掌为刃,利落地挥向李龙城颈间,他掌风强劲,李龙城不得不躲。沈既明正欲乘胜追击,他从李龙城手下救的狗没眼色地乱走,沈既明一时未顾及脚下,不小心踩了它的狗爪。

    狗崽一声惨叫,沈既明急急收手。奈何他被狗崽吓得不轻,又担忧狗崽真的为他踩伤,心神不宁下竟直直向一侧摔去。自从被李龙城软禁后,他的体能大不如前,激烈起伏的情绪惹得他耳鸣不断。恍然间,隐约听得有人说了一句小心。

    这一定是他幻听了。

    不幸中的万幸,沈既明是摔在了床榻上,骨头关节免去一番皮肉之苦。他回过神,错愕地发觉摔倒的不止他一个,李龙城不知何时压在他身上,一只臂膀搂住他的腰背,力道还不小。

    沈既明心烦得很,一掌推开身上的年轻男人,恶声道:“起开。”

    他一心记挂狗崽,连松散的头发也不去整理,蹲下///身体用关切的声调唤狗崽的名字:“莫邪?踩疼你了?”

    听说这狗的品种叫萨摩耶,是西洋那边的新鲜狗。沈既明半天也没听明白这萨摩耶是哪三个字,索性给狗崽起了个名叫莫邪。

    狗崽不记仇,听见沈既明叫他,只当主人要陪他玩,于是不顾疼痛,乐开花地跑过去舔沈既明的手。沈既明见它无恙,方才松了一口气,他把狗崽抱在怀里,刚站起来,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力道握上他的喉咙。

    沈既明不怕李龙城这招,这兔崽子又不是一回两回,什么时候真能下杀手给他掐死,他还要谢谢李龙城。他不耐地想要挣脱,李龙城却用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。

    下一刻,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紧紧贴住沈既明的嘴唇,他顾不上恼怒,只觉得莫名其妙,她挣脱不得,谁知道李龙城愈发来了精神,死死禁锢着他不愿放手。

    待李龙城终于把人松开,不等沈既明骂他又犯什么病,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,竟还有些隐蔽的慌乱在里面。事实上沈既明缓了好久才顺过气来,根本没多余的体力去追究李将军这是从哪儿学来的酷刑招式。

    沈既明从生到死到飞升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,若不是偶然看了这话本子,男女主人公嘴对着嘴贴得不可开交,他才隐约察觉有什么不对。

    羲翎更是直言,两个男人接吻就是断袖。

    天地良心,他沈既明就是做错一千一万件事,只有一个可绝不能冤枉他,他没想过和那个兔崽子搞断袖!

    他当然也不觉得李龙城会大逆不道地想和他搞断袖,开什么玩笑,他好歹也算李龙城小半个爹。再者说来,李龙城恨他恨得牙痒,就算真要搞,也搞不到他沈既明身上。

    总之一句话,就算他们曾经离成婚只差一步,也是绝无可能萌生什么断袖之情的。

    不行,这事儿不问明白,他恐怕不止这一天睡不好。